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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家说禅 (三)  
  平心而论,禅宗的方法,就是教人“自得之”,教人知道佛性本自具足,莫向外驰求,故不须用嘴来宣说什么大道理。因此,这个闷葫芦最易作假,最易拿来欺骗人,因为是纯粹主观的,真假也难证实。现存的五部《传灯录》,其中所载禅机70%怕都是无知妄人所捏造的,后来越弄越没有意义了。不过,我们也是不能一笔抹杀。当时的大和尚中,的确也有几个了不得的,他们的奇怪的方法,并非没有意义。如我第一次所讲贼的故事,爸把儿子锁在柜子里,让他自己想法逃出,等他用模仿鼠叫之法逃回家了,爸爸说你已有饭吃了。这个故事,就可以比喻禅学的方法,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禅学的方法,可归纳为四种:
  (一)不说破 禅学既是教人知道佛性本自具足,莫向外驰求,意思就是说,人人都有佛性,己身便是佛,不必向外人问;要人知道无佛可作,无法可求,无涅架菩提可证。这种意思,一经说破,便成了“口头禅”,本来真理是最简单的,说破便不值半文钱。所以,禅宗大师从不肯轻易替学人去解说,只教学人自己去体会。有两句香艳诗可以说明这个方法,就是:“鸳鸯绣取从君看,莫把金针度与人。”且讲他们三个故事来做例子。其一:沩山和尚的弟子洞山去看他,并求其说法。沩山说:“父母所生口,终不为子说。”其二:香严和尚请沩山解说“父母未生时”—句。沩山说:“我若说似(与)汝,汝以后骂我去。我说的是
我的,终不干汝事。”香严辞去,行脚四方,一日芟除草林,偶尔抛一块瓦砾,碰竹作响,忽然省悟,即焚香沐浴,遥礼沩山,祝云:“和尚大慈,思逾父母!当时若为我说破,何有今日之事?”其三:洞山和尚是云岩和尚的弟子。每逢云岩忌日,洞山必设斋礼拜,或问他于云岩得何指示?他说:“虽在彼处,不蒙指示。”又问:“和尚发迹南泉,为何却与云岩设斋?”他说:“我不重先师道德佛法,只重他不为我说破。”大家听了这三个故事,便知“不说破”是佛学的第一个方法。因为一经说破,便成口头禅,并未了解,不再追求,哪能有自得之乐?
  (二)疑 其用意在使人自己去想,去体会,例如洞山敬重云岩,如前所说。于是有人问洞山:“你肯先师也无?”意思是说你赞成云岩的话吗?洞山说“半肯半不肯。”又问说:“为何不全肯?”洞山说:“若全肯,即孤(辜)负先师也。”他这半信半不信,就是表示学者要会疑。·因为怀疑才自己去思索一想,若完全赞成,便不容怀疑,无疑却不想了。又,有僧问沩山和尚:“如伺是道?”沩山说:“无心是道。”僧说:“某甲不会。”就是说我
不懂。沩山就告诉他:“不懂才好,你去认识不懂,这才是你的佛,你的心。”(按:沩山原答为:“会取不的底好。”僧云:“如何不会的?”师云:“祗汝是,不是别人。……今时人但直下体取不会的,正是汝心,正是汝佛;若向外得一知半解,将为禅道,且没交涉,名运粪人,不名运粪出,污汝心田。”)所以“疑”就是禅宗的第二个方法。
  (三)禅机 普通以为禅机含有神秘性,其实真正的禅机,不过给你一点暗示,因为不说破,又要叫人疑,叫人自己去想,所以道一以下诸禅师又想出种种奇怪的方法来。如前面所举的打、笑、拍手、捏鼻……等等。又有所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头,这种方法,名曰禅机,往往含有深意,就是对于某种因缘,暗示一点出来,让你慢慢地觉悟。试举几条为例。其一:李勃问智常一部大藏经说的是什么?智常举起拳头,问道:“还会吧?”李答:“不会。”智常说:“这个措大!拳头也不识!”其二:有老宿见日影透窗,问惟政大师:“是窗就日?是日就窗?”惟政道:“长老!您房里有客,回去吧!”其三:·僧问总印:“如何是三宝(佛,法,僧)?”总印答:“禾,麦,豆。”僧说:“学人不会。”师说:“大众欣然奉持。”其四:仰山和尚问沩山:“什么是祖师西来意?”沩山指灯笼说:“大好灯笼呵!”其五:僧问巴陵鉴和尚:“祖师教义,是同异?”鉴说:“鸡寒上树,鸭寒下水。”
法演和尚论之曰:“巴陵只道得一半,老僧却不然,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其六:僧问云门和尚:“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云门答:“煳饼。”法演说:“破草鞋。”这些禅机,都是于有意无意之间,给人一点暗示。
  (四)行脚 学人不倦得,只好再问,问了还是不懂,有时挨顿棒,有时挨一个嘴巴。过了一些时,老师父打发他下山去游山行脚,往别个丛林去碰碰机缘。所以行脚等于学校的旅行,也就等于学生的转学,穿着一双草鞋,拿着一个钵,遍走名山大川,好像师大的学生,转到清华,再转到中央大学,直到大觉大悟而后已。汾阳禅师活到70多岁,行脚数十年,走遍了70多个山头。据上堂云:“以前行脚,因一个缘因未明,饮食不安,睡卧不宁,水急抉择,不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华,片衣口食;只是圣心未通,所以驰驱行脚,抉择深奥,传鸿敷扬,博问先知,亲近高德。”儒门的理学大师朱子也曾说过:树上哪有天生的木杓?要学僧家行脚,交结四方贤士,观察山川形势,考测(察)古今治乱之迹,经风霜雨露之苦,于学问必能得益。”行脚僧当然苦不堪言,一衣一履,一杖一钵,逢着僧寺就可进去住宿替人
家作点佛事,挣碗饭吃。要是找不到庙宇,只能向民家讨点饭吃,夜间就露宿在人家的屋檐下。从前有名的大和尚,大都经过这一番漂泊生涯。行脚僧饱尝风尘,识见日广,经验日深,忽然一天见树上鸟叫,或闻瓶中花香,或听人念一句诗,或听老太婆说一句话,或看见苹果落地,……他即会大彻大悟, “桶底脱了”!到这时候,他才相信;拳头原来不过是拳头,三宝原来真是禾麦豆!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五)悟 从“不说破”起说到“桶底脱了”,完全觉悟贯通。如圆悟和尚行脚未悟,一天见法演和尚与客谈天,法演念了两句绝体诗:“频呼小玉元无事,为要檀郎认此声。全不相干,圆悟听了就忽然大悟了。又有一个五台山和尚行脚到庐山归宗寺,一夜巡堂,忽然大叫:“我大悟也!”次日,方丈问他悟到什么道理。他说:“尼姑原来是女人做的!”又,沩山一天在法堂打坐,廊头击木鱼,里面一个火头(烧火的和尚)掷去火柴,拊掌哈哈大笑。沩山唤他前来问道:“你作么生?”火头说:“某甲不吃稀饭,肚子饥饿,所以欢喜。”沩山点头说:“你明白了。”我前所述的奥古斯丁,平日狂嫖阔赌,忽然听人一句话而顿改前
非,也是和这些一样的悟。《孟子》上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其左右逢其源。”自得才是悟,悟就是自得。刻苦行脚,走遍天下,弄来弄去,为着什么?是为着要解决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就是“腊月二十五”。
什么叫“腊月二十五”呢?这是说怕腊月三十来到,生死关头,一时手忙脚乱,应付不及。这个生死大问题,只有智慧能够解决,只有智慧能够超度自己,脱离生死。所以火急求悟,求悟的目的也就不过是用智慧来解决一件生死大事,找寻归宿。
(一)以客观的格物替代了主观的“心学”。如二程、朱子的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今日穷一理,明日穷一理,辨明事物的是非伪真,到后来,但可有豁然贯通的一旦。这是禅学方法转变到理学的进步。(二)目标也转移了,德山和尚教人做一个吃饭拉屎的平常人;一般禅学家都是为着自己的腊月二十五,始终只做个和尚。理学则不然。宋仁宗时,范仲淹说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后理学家无不是从诚意正心修身做起,以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超度个人,不是最终的目的,要以个人为出发点,做到超度社会,这个目标的转变,其进步更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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