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到卫国去
孔子一行一直往西边走去，目的地是卫国。卫国就是现在的河南省卫辉，那
个地方开化得很早。卫国的先祖就是周武王的弟弟康叔封，因此，卫国和鲁国可
以说是亲戚关系。
他们走到卫国边境的仪镇，当晚，在该’镇的旅馆过夜的时候，弟子冉求到
了孔子的房间说：
“老师，仪镇的一位封关所的小官吏来求见您。”
“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子，好像很喜欢和名人谈话。”
“好吧!请他进来。”
孔子决定接见他，但冉求却说：
“老师，您不必见他!”
“人家既然来了，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但是轻易接见这等小官吏，岂不是降低了您的身分吗?”
“没有的事，人的身分才不是那么一回
事哩!我还是要接见他。”
“是。”
于是，冉求就把那老头儿请了进来。
那老头儿进来时，很客气地频频拱揖为礼，俯身前进。他个子小，脸上皱纹
多，但气色红润，眼神光明，似乎还很健壮的样子。
“晚间来打搅您，很对不起。”
这位老头儿很有礼貌地说。
“不，一点也不打搅。倒是我们到贵国来打搅了呢!”“哪里的话。我们卫国能请到夫子驾临，才是光荣的事呢!”
“请问老先生贵庚?”
“今年七十有五，老了，不中用了。”
“不，看不出有那么高的年纪哩!封关所的工作吗?”
“还好。无足轻重的微禄小官，穷混日子罢了。不过，因工作上的方便，常
有拜见名人、请教君子的机会，这也是我最为幸运的事。”
接着，老头儿向孔子请教很多问题，孔子也问了他一些卫国的情况。
从片刻的谈话里，这位老头儿益发地佩服孔子的为人。谈毕辞出后，向冉求
等弟子们说：
“诸位弟兄有这么一位伟大的老师，实在是太幸福了。我是封关所的小吏，
天下君子经过此地的，我见过很多，但从没有见过像孔子这样伟大的人物。”
接着又说：
“关于这次孔先生不得不离开鲁国出来周游的事，诸位不必灰心。我认为把
孔先生的才能局限在鲁国内，才是可惜的事呢!孔先生负有重要的使命，一心要
恢复已经丧失良久的天下之道。天将以孔夫子为木铎，来传布道声呢!”炉灶神
快到卫国都的时候，孔子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回过头来向冉求说：
“人口真多呀!”
冉求回答说：
“是的，对这人口众多的地方，老师您以为还需要加一点什么呢?”
“使人们富裕。”
“如果已经富裕了呢!还需要加什么?”
“再加一点好教养。”
子路在旁边，插嘴道：“假如卫君请您参政，老师您首先要做什么?”
孔子说：“首先必须从正名着手。”
子路以为孔子答复得太平凡了，所以又说：
“郡不是太迂回了吗?”
孔子答道：
“不，不迂回。你要知道，名不正的话，言就不顺；言不顺的话，事情就不
容易成功；事不成，则礼乐不兴，则一切刑罚都难以收效；而刑罚失去作用的话，
则人民不能安宁。所以，君子应注重正名，名一正，则所说的事，必可遵行。君
子对于自己所说的话，是不应该随便出口的。”
子路听了孔子的解说，自惭思粗见浅，低下头来，一语不发。
不久，他们终于到达了卫都，投宿在子路的内兄——颜浊邹的家里。
孔予走访卫灵公，卫灵公问道： “您在鲁国的时候，俸禄多少”
孔予说：“俸米六万斗。”灵公决定照同样的待遇，任用孔子。
但是，没有多久，一些无聊的人们，开始向灵公密告孔子的坏话。这些是非，
灵公信以为真，对孔子也不大信任了，并常加威胁。孔子对灵公也感到失望。
卫国大臣之一的王孙贾颇为尊重孔子。他知道孔子巳对灵公失望，又怕‘孔
子就此离开卫国。他想：失去孔子这样的人才实在太可惜了，灵公既然不用孔子，
就由我来用好了。
又想：假如孔子肯帮助我，我就可以借着他的能力来壮大我的声势。
又想：孔子是大师，他恐怕不肯来臣事我。
想了想，便决定去拜访孔子，试探他的心意。王孙贾便借着一句谚语来试探
孔子的意思：
“‘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您以为是吗?”
这里所说的“奥’’是比喻卫灵公，“灶”是比喻王孙贾自己。因为，就地
位来说，“奥”、虽然高于“灶”，但具有实质上利益的是“灶”，所以，他用
这譬喻来试探孔子有无弃灵公来就王孙贾的意思，再恰当不过了。
孔子马上看破了王孙贾的企图，坚决地说：
“那是不对的，如果获罪于天的话，就没法子祷告了。”
意思是违背了天道的话，向灶神或其他的神祷告都没有用的。
王孙贾一听，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悄然退去。
孔子在卫国居住了十个月后，才离开卫国，朝南方的陈国出发。
中途经过宋国的匡镇，忽然被一队匡地的士兵给围住了。
孔子和弟子们都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原因。
后来一问，才知道匡人把孔子误认为阳虎。因为，孔子长得和阳虎有些相像。
P8虎由鲁国逃出后，曾到此地为恶作乱后离去，被匡人恨之入骨。
孔子向匡兵说：“我不是阳虎。”
但是，匡兵不相信，不肯放行。另外，弟子颜回也在混乱中不知去向，孔子很担
过了一夜，颜回跑了回来。孔子才安了心，说道：
“嗳，你回来得好，我一直担心着，还以为你被那些不讲理的匡兵给杀死了
呢!”
顾回答道： “老师健在，回哪敢死?”
过了五天，匡兵仍然怀疑孔子就是阳虎，不肯放他走。
弟子们有的害怕，有的着急。勇猛的子路，主张和匡兵死拼。
孔子叫大家不要过于冲动，并且说：
“文王虽然已经去世，他的文德显现在这里。如果说，上天准备丧失这个文
德，本来不当让我知道；现在，既然让我知道了，可知上天不想丧去我。上天既
然不想丧去我，匡兵如何能违天道来害我呢？”
说罢，和着琴歌唱。曲音哀哀，风度从容不迫。匡兵听了，才知道是认错了
人，便谢罪解围离去。
孔子一行，决定改变计划，不往陈国，调回头，重返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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