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访老子
有一天,孔子到图书馆去拜访老子。那时老子是国立图书馆的馆长,兼任记 录国家历史的史官。 孔子被引进老子的房间时,老子刚刚洗过头发,还没有梳理,蓬松地乱成一 团,样子很不好看。 孔子郑重地行过礼后,开始向老子请教“礼”和古代的制度以及文物。 老子一一回答,只是因为乡音太重,又没有了牙齿,说的话有些听不太清楚。 老子对于“礼”很有见解,但对于其他的问题,却答得很含糊,孔子难以理解。 老子对孔子说: “会做生意的商人,不会把所有的商品统统都摆在店面亮相,所以一眼望过 去,好像存货不多。同样的道理,如果是真正的君子,虽然他具有良好的德性、 超人的智慧,外貌却看似愚笨。至于你,对本身的学问过于自负,有点傲气,其 他的欲望也太多。最好是先把这一点改掉。” 听老子这么一席话,孔子羞愧得面红耳赤。 在这之后,孔子常去拜访老子,直到归国前去辞行的时候,老子说: “我听说富贵的人给人饯行时,常赠送财物;仁者的饯别,则多赠送箴言。 我不是富贵者,只好仿效仁者奉赠一言:‘不要存己’。孝事父母,臣事君主, 都不可存有一己的观念。” 孔子答谢后,告辞了老子。 虽然,老子的言论孔子还有些不大理解,但仍觉得老子是博古知今、通礼达 乐的大人物,所以,他向南宫敬叔说: “谁都知道鸟是会飞的,也知道鱼是会游的,更知道兽是能走的。至于龙我 就不知道,它能乘风云而上天,老子就是像龙样的人物。” 孔子虽然很佩服老子,但觉得老子处世的态度似乎与自己不同。他把问题想 了很久,结论是老子的人生哲学有避世的消极态度。这一点老子的想法固然自有 理由,但基本上孔子还是不能同意他的看法。 孔子的处世态度是积极的,他存心为世人做点事,不愿遁世独善其身。 在洛阳的期间,孔子曾向苌弘请教音乐。苌弘佩孔子的为人,曾对人说:“我看孔仲尼这个人,有圣人的仪表,有黄帝的容貌;腕肱修长而背部像龟,又那么高大。听他说话,态度谦让,记忆力强,博物不穷。由他这个人,我们好像看到圣人兴旺的征象。”
太庙助祭
从洛阳回来后,孔子的名望不但更高,请求入学的弟子也更多了。这时,孔子年已30岁。 据说孔子的弟子有3000人之多,这当然是指在一生里先后向他求教过的总人数来说的。 有一次,鲁国的太庙(周公庙)要举行祭祀大典,这在鲁国是个很重要的仪式, 但偏不凑巧,有个祭师临时生病,无法参加,需要找个人代理助祭的职位。 找谁来助祭呢? 经过一番商量的结果,决定请孔子来担当这个繁重的大任。因为,孔子从小就以知“礼”闻名。 但是,孔子年纪还轻,在太庙里工作的人们听到这事,有点瞧不起他,有的人还信口开河地说了些闲话: “那个小伙子,懂得什么!”等到祭典开始,孔子进入太庙担任助祭的工作时孔子因为出来没有担任过这项工作,每样事他都很慎重地向其他的祭师们详细请教。 祭典完毕后,有许多人在背后批评孔子说: “他什么也不懂,每样事都得去问人。” “谁说陬地的那小子知礼y他简直是外行嘛!” 这一类恶评,很快地传入了孔门弟子们的耳朵里。 子路是孔门弟子里的老大哥,性情刚直,勇猛过人。他听到别人批评自己的老师,很不高兴,就去问孔子: “老师,请问您今日在太庙里助祭,问东问西是怎么一回事?对于那些事情,您不是都很清楚吗?” “这样才是合乎礼。你知道礼的精神在于敬,这一次是太庙荣典,需要敬谨,所以,那些仪式我虽然知道一点,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要问个确实,这种敬谨的态度就叫做礼。” 经孔子这样解释后,子路才恍然大悟,也摸清楚了礼的精神所在。 接着,孔子又说: “这件事你要多用脑筋想一想,就会了解的。研究学问,如果只是学而不去 思,那么可能一无所得;如果只是靠着思想而不去学习,那么可能危而不安。所 以,学和思是同样重要不能废弃的。” 子路恭敬地称是。孔子又说: “顺便再告诉你一句话,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所以,不知并不是件可耻的事,不知道而假装知道,才是可笑的事呢!” 子路明白了,辞别了孔子,归途中,还一路回味着孔子刚才教谕的话。
李孙氏的专横
孔子35岁的时候,鲁国政权旁落在鲁大夫孟孙、叔孙、季孙这三家大夫的手里,鲁昭公只是徒具虚名而无买权。国家财政困窘,处境很可怜。那年昭公祭祀襄公时,已经不见昔日的盛况。乐团是临时请来的,舞师只有两个人,一切因陋就简,场面寒酸极了。相反的,这三位大夫中最有势力的是季孙氏(平子),在他祭祖的时候,那种豪华的场面,简直无与伦比。 他们在庭院里,盛大地举行八佾之舞。这个舞是每边8个人排成正方阵,总共64个舞师参加演出的。这原是天子专用之舞,不准诸侯、大夫僭用的。季平子是大夫,却敢僭用天子的礼东,实在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尚礼的孔子,对季平子这种僭越的行为,当然很不满意,他愤慨地说: “这件事,简直令人难以容忍。” 孔子在齐国
孔子带着子路、颜回和其他几个弟子,往北邻的齐国出发。 我国五岳之一的泰山,在鲁国北边。泰山的北边就是齐国。换句话说,泰山就在鲁国和齐国的中间。 他们一行人走到泰山山麓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妇在坟墓前面放声痛哭。 孔子听到少妇的哭声,觉得很奇怪,便由马车里探出头来看。那少妇也不理睬,还是哭个不停。孔子就对弟子们说: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子路,你去看看!” “是。” 子路下了马车,跑过去看。 “请问你有什么伤心的事,这样痛哭啊?”子路很亲切地问。 “谢谢您关心。”少妇一边回答,一边呜咽着。 子路站在旁边,等着她说缘由。一会儿,她啜泣着开始说道:“昨天,我的小孩叫老虎给咬死了!” “唉呀,那太不幸了……这真是可怕的地方。” “实在是可怕的地方。很久以前,我的老公公也是被老虎咬死的;在更久之前,我的丈夫也一样是被老虎咬死的。” 说到这里,她更是嚎啕大哭。 子路很同情地说:“那太可怕了,你为什么还不赶快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呢?” “这地方可怕是可怕,但这里的政治修明,没有苛政,所以,我还不想搬走呢!” “原来如此……那你要多保重啊!” 子路回到马车旁,向孔子报告: “老师,您也听到那妇人说的话吗?” 孔子点头说道: “你们要记住,对老百姓来说,苛酷的政治还比老虎可怕哩!” 经过泰山山麓,他们又继续走了一段旅程,终于到达了齐国的临淄城。 齐国是大国,比鲁国大得多,工商业也较为发达。那时,临淄在我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街市上热闹繁华,音乐气氛也浓厚。 孔子在这里第一次欣赏到古代帝王舜所作的韶乐,马上被这优美的音律给迷 住了。 他原来酷爱音乐,一听到韶乐的优美,即刻拜齐国某音乐家为师,有三个月的时间几乎不知肉味,可见他学习的专心了。 “音乐是多么美妙的东西啊!我以前,好像并没有完全地了解它。” 欣赏学习韶乐之余,孔子常向弟子们这么赞叹。 对于齐国的繁华文化,孔子起初有些醉心,后来,在齐国住的时间久了,渐渐了解齐国的情形,也就慢慢对齐国感到失望了;因为,齐国的内部同鲁国的情形差不多,一样是乱哄哄的。 在齐国,有势力的大夫崔氏和庆氏两家,擅权总揽国政,齐君景公仅是徒有虚名,后来,崔氏、庆氏两家交恶,经过一场斗争后,崔氏倒了下来。接着便是庆氏的独家戏了,他们专权无忌,为所欲为,成天喝酒打猎。但没多久,他们自家内部发生纠纷,在自顾不暇之际,被田家所乘,遭受兵袭,便逃往南方的吴国去了。 自此以后,齐便是田家的天下了。田氏很会用人,请出一向很受好评的贤人晏子做宰相,他自己在幕后掌握大权。 鲁国虽是季孙氏的天下,但因为有孟孙、、叔孙两家互相牵制着,专权的情势多少可以缓和一些;齐国则仅是田氏一家擅权,情势比鲁国更为恶劣。齐景公眼看国情恶化,忧国忧民,痛心疾首。所以,他看到孔子来访,就问道: “怎样才能把国家治理好?” 孔子的答复是: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意思是说:君主要像个君主的样子,臣子要像个臣子的样子,父亲要像个父亲的样子,儿子要像个儿子的样子,各有各的职守与本分。 景公明白孔子这句话正是针对齐国的国情而发,所以说:“答得好,假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予的话,那国家就危险而无 法安定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句话,简单地说,便是凡事要合乎孔子平常所重视的“礼”。 “礼”就是一种“秩序”;在政治上,孔子把秩序看得很重。规则和法律,是人们制定出来的,而礼是自然地存在于人们内心的。在政事 的治理上,孔子认为最好运用各人由心而发的礼。 以法律为本的政治主张,就是“法治主义”,孔子的以“礼”为本的政治主张,就是“礼治主义”。 过了几天,孔子再度访问景公的时候,景公又问:“对于政治,除了你上次说得那点外,还有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 孔子答道:“治国要节用国库的开支。” 景公感谢孔子提供的意见,想以尼溪田封赏孔子,孔子却没有接受。孔子向 弟子们解释说:“君子无功不受禄,我虽然曾向景公提供有关政治的意见,但他并没有实行 我的主张,我是没有理由接受他的封赏的,他还没有了解我的为人。” 孔子虽穷,却不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可见他君子风度的一斑了。 孔子在齐国,当然很想把自己的政治主张付诸实行,而在景公的立场来说,本来也有重用孔子、改革政治的意思。有一次,景公还向孔子说: “以鲁国的例子来说,如果要我用和季孙氏一样的厚礼来待您的话,我恐怕做不到;不过,我可以用季孙氏和孟孙氏中间的礼来待您。” 景公虽然有这种意思,但却遭遇了大夫们的反对而作罢。大夫们想:“孔子不是齐国的人,怎么可以重用他呢?他参与政治的话,我们的地位恐怕都要受到影响。” 由于他们极力地反对景公任用孔子。景公虽然心有余,力却不足。 大夫们后来甚至想谋害孔子,景公只好把孔子请来,对孔子说: “我老了,深感欲振乏力!对于您,我是爱莫能助啦!” 孔子听景公这么说,觉得在齐国已没有发挥的机会,所以,就带着弟子们离开齐国。 于是,孔子又回到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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