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智常禅师问：“且不要这样说粗细，请问你在
什么地方看见我斩蛇?”
学僧毫不客气地道：
“当下!”
智常禅师用训诫的口
气道：”你‘当下’见不到
自己，却来见我斩蛇做甚?”
有位学僧到智常禅师的道场参学。智常禅师正锄草，草里钻出
一条蛇，禅师举锄便砍。
学僧不以为然地说：“我一直仰慕这里慈悲的道风，到了这里，
却只看见一个粗鲁的俗人。”
智常禅师道：“像你这么说话，是你粗还是我粗?”
学僧不高兴地问：“什么是粗?”
智常禅师放下锄头。
学僧又问：“什么是细?”
禅师举起锄头，作斩蛇的姿势。
学僧不明白禅师的意思，道：“你说的粗细，叫人无法了解!”
智常禅师反问道：“且不要这样说粗细，请问你在什么地方看见
我斩蛇?”
学僧毫不客气地道：“当下!”
智常禅师用训诫的口气道：“你‘当下’见不到自己，却来见我
斩蛇做甚?”
学僧终于有省。
禅者以大慈悲心度众，抓住一切机缘，根本不论你的言辞态度
是否恭敬，只望你能有所得。反观学僧，则轻易起了嗔念。其间的差别，不可谓不大。
42. 《地狱》
司阍：“你以为这里是天堂吗?这里本来就是地狱啊!
它使你没有理想、没有创造、没有前途、渐渐腐化。这种心
灵的煎熟，比上刀山下油锅的皮肉之苦，还要叫人受不了啊!”
无德禅师收了不少青年学僧，大家慕名跟他学禅。禅师吩咐僧
众，一切都不可带进山门。禅堂里，他要学僧“色身交予常住，性
命付给龙天”，但学僧有的好吃懒做，讨厌工作，有的贪图享受，难
以忘俗。无德禅师于是说了下面一段故事：
有个人死后，灵魂来到一个地方。进门的时候，司阍对他说：
“你喜欢吃吗?这里有的是精美食物。你喜欢睡吗?这里睡多久也没
人打扰。你喜欢玩吗?这里有各种娱乐由你选择。你讨厌工作吗?
这里保证无事可做，更没人管你。”
此人便高高兴兴地留下来。吃完就睡，睡够就玩，边玩边吃。
三个月下来，渐渐觉得不是滋味，就跑去见司阍，央求道：“这种日
子过久了，并不见得好。因为玩得太多，我已提不起什么兴趣；吃
得太饱，使我不断发胖；睡得太久，头脑变得迟钝。您能给我一份
工作吗?”
司阍：“对不起!这里没有工作。”
又过了三个月，这人实在忍不住了，又向司阍道：“这种日子我
实在受不’了了，如果你再不给我工作，我宁愿下地狱!”
司阍：“你以为这里是天堂吗?这里本来就是地狱啊!它使你没
有理想、没有创造、没有前途、渐渐腐化。这种心灵的煎熬，比上
刀山下油锅的皮肉之苦，还要叫人受不了啊!”
试问世间主人，能不受地狱诱惑的，又有几个?
43 《做女婿》
信徒欢喜得连连叩首：
“够了!够了!师父您真是
神通广大，一下子就变出这
么多钱!”
一休禅师长袖一挥
“好了！问题解决了。我也
不做女婿了，还是做你师父吧！再见！”
一休禅师在谈笑间，有旋转乾坤的菩提心量。
有天，一位信徒向他说道：“师父!我不想活了，我要自杀!
请超度我n巴!”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师父啊!我自从经商失败后，如今债台高筑，被债主逼得无
路可走，只有一死了之!”
一休禅师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可想吗?”
信徒痛苦地说：“没有!除了一个年幼的女儿以外，我已经山穷
水尽别无所有了!”
一休禅师灵光一闪，说道：“哦!我有办法了，你可以把女儿嫁
人，找个乘龙快婿，帮你还债呀!”
信徒仍然失望地说：“师父!我女儿是八岁的幼童，怎能嫁人
呢?”
一休禅师道：“那你就把女儿嫁给我吧!我做你的女婿，帮你还
债!”
信徒大惊失色道：“这……这简直是开玩笑!您是我的师父，怎
能做我的女婿?”
一休禅师胸有成竹地挥挥手说：“要帮助你解决问题啊!好啦!
你赶快回去宣布这件事，快去!”
到了迎亲那天，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一休禅师吩咐在门
前摆张桌子，放上文房四宝，径自写起书法来了。大家纷纷惊叹，
争相购买，反而忘了今天的婚礼。结果，卖书画的钱积了许多。
禅师问信徒：“这些钱够还债了吗?”
信徒欢喜得连连叩首：“够了!够了!师父您真是神通广大，一
下子就变出这么多钱!”
一休禅师长袖一挥：“奸啦!问题解决了，我也不做女婿了，还
是做你师父吧！再见!”
这里，禅者助人之道，就在于一个“舍”字，甚至舍弃了自己
对于令名的执著。要知道，说话不算，在世人的眼里，是一个骗子呀!
44. 《乞丐与禅》
挑水禅师不客气地说：“这里的天堂你无法享受，还是
回到你的人间吧!请不要把我的住处告诉别人，因为：争土的
人不希望被打扰!”
挑水禅师曾在好几个禅院住过，饱参饱学，在各地教人。
他所住持的禅院吸引了太多的僧众学徒，但有些学生往往不能
忍苦耐劳、半途而废。于是，他对他们说，自己要辞去教席，请你
们各奔前程吧。
三年后，一位门人在京都的一座桥下发现了他与一群乞丐共同
生活。这位门人立刻恳求挑水禅师给他开示。
挑水禅师不客气地说：“你没有资格接受我的指导。”
门徒问道：“要怎样才有资格呢?”
挑水禅师道：“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在桥下过三五天，我或许可
以教你。”
于是，这位弟子扮成乞丐模样，与挑水禅师共度了一天。次日，
死了一个乞丐，挑水禅师帮他们把尸体埋葬了。
第二天，挑水禅师对门人说道：“今天不必出去乞食，那位死了
的同伴还剩下一些食物。”然而门人看到肮脏的碗盘，却一口也吞不
下去。
挑水禅师不客气地说：“这里的天堂你无法享受，还是回到你的
人间吧!请不要把我的住处告诉别人，因为净土的人不希望被打
扰!”
这让人想起德兰修女，终生为贫苦人服务。富人受她的影响，
也纷纷前来照顾乞丐，并把这里作为生命中最珍贵的课堂。在社会
的底层，人的执著更少，本性更多。
45. 《公鸡与虫儿》
童子争论道：“不可以，
师父I你要买饼给我才行!你
是大公鸡，我是小虫儿，见到
你我可以飞走，因为师徒间是
不可以争论的!这样看来，你
不是输了吗?”
有个儿童才七岁，但常常找无德禅师，和他东南西北乱说一
通。无德禅师认为这个童子机智不凡，出言吐语，常有一些禅味。
有天，无德禅师对他说：“老僧每天很忙，没时间经常跟你在
这里胡扯。现在和你再辩一次，假如你输，就要买饼供养我；如
果我输，我就买饼和你结缘。”
童子听后说道：“请师父先拿出钱来!”
无德禅师道：“最要紧是辩败才要钱，辩胜可不成问题。假如我
是一只公鸡。”
童子道：“我是小虫儿。”
无德禅师抓住机会：“是的，你是小虫儿，你应该买饼给大公鸡
吃!”
童子争论道：“不可以，师父!你要买饼给我才行!你是大公鸡，
我是小虫儿，见到你我可以飞走，因为师徒间是不可以争论的!这
样看来，你不是输了吗?”
无德禅师抓住童子的手，引来许多民众。无德禅师说：“请村民
来裁决吧。大众呀!请你们为老僧和童子评判一下，我们之间谁更
有理?”
大众不能判断，于是无德禅师庄严地说道：“只有睁着眼睛的禅
师才能判断。”
三天后，寺中的人才注意到，无德禅师悄悄买饼送给那个童子。
在禅里面，没有大小、长短、是非、好坏，也没有固定的输赢。
大公鸡伸嘴一啄，虫儿就是最可口的食物。但小虫儿可以飞走，象
征着师徒不可以争论，师父不能容纳徒弟，徒弟就会走掉。既然你
有慈悲，就应该包容一只小小的虫儿呀。
46. 《最有魅力》
无德禅师告诉她：“你
能随时随地年。各种人合作，
有佛一样的慈悲胸怀，讲些
禅话，听些禅音。做些禅事，
用些禅心，就能成为有魅力
的人。”
有位女施主，家境富裕，却一直郁郁寡欢，连个谈心的人也没
有。她特地请教无德禅师，如何才能具有魅力，赢得别人的喜欢。
无德禅师告诉她：“你能随时随地和各种人合作，有佛一样的慈
悲胸怀，讲些禅话，听些禅音，做些禅事，用些禅心，就能成为有
魅力的人。”
女施主听后，问道：“禅话怎么讲呢?”
无德禅师道：“禅话，就是说欢喜的话，说真实的话，说谦虚的
话，说利人的话。”
女施主又问道：“禅音怎么听呢?”
无德禅师道：“禅音就是化一切音声为微妙的音声，把辱骂的音
声转为慈悲的音声，把毁谤的音声转为帮助的音声，哭声闹声、粗
声丑声，你都能不介意，那就是禅音了。”
女施主再问道：“禅事怎么做呢?”
无德禅师：“禅事就是布施的事、慈善的事、服务的事、合乎佛
法的事。”
女施主更进一步问道：“禅心是什么心呢?”
无德禅师道：“禅心就是你我一如的心、圣凡一致的心、包容一
切的心、普利一切的心。”
女施主听后，一改从前的骄气，不再夸耀自己的财富，不再自
恃美丽，对人谦恭有礼，对下属尤能体恤关怀。不久，人们就称她
为“最有魅力的施主”了。
由此看来，人的魅力，还是来自于真诚于善良。本来人家要的
是世俗的魅力与欢乐，禅师却把她引上了心灵修炼之路。
47. 《多捡一些》
鼎州禅师边捡边说：“落叶不光落在地上，也落在我们
心上。我在捡我心上的落叶，终有捡完的时候呀。”
鼎州禅师与沙弥在庭院里走过，突然刮起一阵风，树上落下好
多树叶。禅师就弯下腰，把树叶一片片捡了起来，放进口袋，旁边
的沙弥就说：“禅师!不要捡了，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们都会打扫的。”
鼎州禅师不以为然：“话不能这样讲。打扫就一定会干净吗?我
多捡一片，就会使地上多一分干净啁!”
沙弥再说：“禅师!落叶那么多，您前面捡，它后面又落下来，
您怎么捡得完呢?”
鼎州禅师边捡边说：“落叶不光落在地上，也落在我们心上。我
在捡我心上的落叶，终有捡完的时候呀。”
沙弥听后，终于懂得禅者的生活了。
鼎州禅师捡落叶，更是捡心里的妄想烦恼。心里的落叶捡一片
少一片，做这件事用的不是手，是心。住在心里，随心而动，这就
是禅者的生活。
48. 《女子出定》
佛陀便道：“就算有百千万个文殊，也没办法使这女子
出定。如果一定要她出定，在下方世界有位罔明菩萨，方才
可以做到。”
佛陀有次在说法时，一个女子坐在佛陀身旁人定。
文殊菩萨问佛陀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能在您身旁就座，且入于
三昧?而有智能第一之誉的我，为什么却不能呢?”
佛陀回答：“你把她从定中引出，自己去问她。”
于是文殊菩萨绕此女子三匝，并鸣指一下，但她始终无动于衷。
文殊甚至把她托至梵天，尽其神力，都不能使这个女子出定。
佛陀便道：“就算有百千万个文殊，也没办法使这女子出定。如
果一定要她出定，在下方世界有位罔明菩萨，方才可以做到。”
不久，罔明菩萨从地下涌出，向佛陀作礼后，便至此女子前。
鸣指一下，此女马上出定了。
罔明就是无明。无明的力量可以令你欢喜，也能令你烦恼，能
让你高兴，也能让你动怒。被无明控制，就如同被他人掌握，不能
自主，连喜乐都由不得自己。修行之中，最大的障碍，便是这颗易
受外物影响的常人之心。
49. 《 穿衣吃饭》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睦洲禅师斩钉截铁地道：“如果你不了解，那就请你穿
衣吃饭吧!“
有人问睦州禅师道：“我们每天穿衣吃饭，天天重覆，实在非常
麻烦。如何才能免除这些烦恼?”
睦州禅师答道；“我们穿衣吃饭。”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睦州禅师斩钉截铁地道：“如果你不了解，那就请你穿衣吃饭
吧! ”
穿衣吃饭象征在世的劳碌。解脱劳碌之道，耍由劳碌中寻，便
是在世间的繁忙之中，找到自己那颗本心。本心一醒，佛性一出，
同样的穿衣吃饭便是为了长养佛性，就不再成为烦恼了。
51. 《好事不如无事》
文偃道：“礼佛也是好事。”
赵州道：“好事不如无事。”
有次，赵州禅师提起一句禅话道：“佛是烦恼，烦恼是佛。”
学僧不解，纷纷要求赵州解释。他们问道：“不知佛在为谁烦脑？”
赵洲答道：“为一切众生烦恼！”
学僧进一步问道：“如何免除这些烦恼?”
赵洲严肃地问学僧道：“免除烦恼做甚?”
又一次，赵洲禅师看到弟子文偃在礼佛，便用柱杖打了一下，
问道：“你在做什么？”
文偃答道：“礼佛！”
赵洲斥责道：“佛是用来礼的吗?”
文偃道：“礼佛也是好事。”
赵洲道：“好事不如无事。”
佛为众生烦恼这是觉悟，，是觉者的道义，所以无须免除。不
过，觉者也分层次，更高层的觉者则不会为众生烦恼，如同我们人
类不会为细菌和病毒的存亡挂心。
至于礼佛，如果不能明心见性，则也是耽误自己的时间，为无
关的事情奔忙。总之一句话，道由心生，一切形式都是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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