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海杂志-爱心桥

榕树的语言[印度)泰戈尔 
(第5期) 栏目:爱心桥
   我的窗前是一条红土路。路上辚辚地移动着载货的牛车,绍塔尔族姑娘头顶着一大捆稻草去赶集,傍晚归来,身后甩下一大串银铃般的笑声。
  而今我的思绪并不在人走的路上驰骋。
  我一生中,为各种难题愁闷的、为各种目标奋斗的年月,已经埋入往昔。如今身体欠佳、心情淡泊。大海表面波涛汹涌,但在安置地球卧榻的幽深的底层,暗流把一切搅得混沌不清。当波浪平息,可见与不可见,表面与底层处于充分和谐的状态时,大海是平静的。
  同样,我拼搏的心灵憩息时,我在心灵深处获得的是宇宙元初的乐土。在行路的日子里,我无暇关注路边的榕树,而今我弃路回到窗前,开始和他接触。
  他凝视着我的脸,心中好像非常着急,“你理解我吗?”“我理解,理解你的一切。”我宽慰他么焦急。”仿佛在说“你不必那宁静恢复了片刻,等我再度打量他时,他显得越发焦灼,碧绿的叶片飒飒摇颤,灼灼闪光。我试图让他安静下来,说:“是的,是这样游伴。千百年来,在泥土的游戏室里,我和你一口地吮吸阳光,分享大地甘美的乳汁。”我听见他中间陡然起风的声响。他开口说对。
  在我心脏血液的流动中回荡的语音,在光影中无声地旋转的音籍,化为绿叶的沙沙声,传到我的身边。这声音是宇宙的官方语言。它的基调是:我在,我在,我们同在。
  那是莫大的欢乐,在那欢乐中宇宙的原子、分子瑟瑟颤抖。今天,我和榕树操同一种语言,表达心头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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